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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貿市場買菜就像逛超市一樣,顧客可以得到一張購物小票,掃描小票上的二維碼就能看到所買商品的品類、價格、重量、攤位、購買時間等交易信息。”根據此前的相關報道,從2017年起,青島市陸續在一些農貿市場搭建“智慧農貿”的硬件設施和數據后臺。根據2018年我市出臺的星級農貿市場創建標準,市場內操作秤具的行市未配備可溯源電子智能秤具的可直接“一票否決”取消參評資格。
一名市場監管工作人員此前說,用以收集交易信息的可溯源智能秤是建設智慧農貿市場最為關鍵的終端設備,智能秤打印出的小票不僅能讓顧客進行食品安全溯源,還可以為顧客維權提供憑證,采集的交易信息則上傳至監管后臺,可以讓監管人員遠程及時發現市場上缺斤少兩等不公平交易行為,倒逼商戶誠信經營,還能通過長期的數據積累,依托大數據技術優化現有的市場監管模式,甚至預判老百姓日常消費需求。
經過調查發現,已經推行了一年多的可溯源智能秤并不像設想中的這么“有用”。
和諧宜家農貿市場的智能秤安裝于2017年10月。3月13日,在該市場走訪時發現,從外觀上看,這一市場采用的智能秤與普通秤具最大的不同就是帶有一個可以顯示商戶營業執照和交易信息的電子顯示屏,屏幕上標明,該秤具操作的是由市北區市場監管部門搭建的“市北智慧農貿系統”。我們大致數了一下,菜市場內大約有40余個在營攤位,僅有6臺智能秤處于正常操作狀態。鞍山二路農貿市場采用的是與和諧宜家農貿市場同一種智能秤,“市場要求我們必須開著,用不用倒是不管。”市場上的一名商戶告訴我們。可即使是這樣,該市場上大多數智能秤的屏幕都處于關機狀態。
我們隨后來到團島農貿市場,據了解,市南區從2017年開始為農貿市場商戶更換可溯源電子秤,去年已覆蓋轄區內全部市場,共計約1200臺。“能打小票吧?”由于是給單位采購,正在購買蔬菜的魏先生向攤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攤主一口答應,可魏先生最終得到的卻是一張印滿了亂碼的紙條,僅顯示了購物金額這一項信息,攤主見狀,直接用筆寫上了蔬菜名稱。而這樣的現象并不是個例,我們在團島農貿市場、鞍山二路農貿市場、和諧宜家農貿市場的10個不同攤位分別購物,得到的購物小票可謂“五花八門”,所有小票均無法準確顯示交易時間,商品名稱全部為“其他”或空白,有的未顯示攤位號或二維碼。
聽起來很有用的智能秤為什么發揮不出效用?我們走訪發現,即使已經推行了一年多,目前也只有少數商戶能熟練操作智能秤。在交易時,具體商品名稱需要商販自行輸入,鞍山二路農貿市場的一名商販向我們展示了一張印有210種蔬菜的列表,每次交易都需要查找蔬菜所對應的序號,才能將所銷售的商品輸進設備,“用起來挺麻煩,還需要聯網,整個市場都用一個網,有時候網速還跟不太上。”
商戶不會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用不著”。我們走訪時發現,很多顧客并沒有在農貿市場索要小票的習慣,“我從沒要過,覺得沒什么用。”一名正在團島農貿市場買菜的居民告訴我們。多個攤位商戶也表示,除了需要單位報銷的少量顧客,極少消費者會主動索要小票。
我們看到,市北區農貿市場的智能秤為統一配備,由省內一家科技公司提供技術支持。位于市南區的團島農貿市場上則出現了另外兩種智能秤,每種智能秤均由不同第三方提供技術支持。讓人疑惑的是,即使是這些智能秤有一天真的實現了數據收集的功能,那么,這些流向不同“孤島”的數據又該如何被整合發揮效用呢?
我們點評
事實上,以互聯網的思維來優化或重構農貿市場的消費場景,這一思路并沒有問題。但是,任何互聯網應用都應貼合實際的消費者需求,注重用戶體驗,由政府部門推動的應用也應如此。在我們構建智慧城市的每一個環節中,都應謹慎地辨別什么是“偽需求”,什么是“真痛點”。
近兩年,我市通過星級農貿市場創建使不少市場的運營環境得以較大提升,我們走訪的團島農貿市場、鞍山二路農貿市場、和諧宜家農貿市場均為我市2018年四星級農貿市場。著眼于構建智慧農貿市場來進行交易數據收集當然是有必要的,但大數據的力量在于數據之大,起初就以“孤島”狀態存在的信息,只能為未來的數據整合帶來麻煩。如果不能真正著眼于實際問題的解決、不能從整體上來統籌,那些閑置而“孤立”的智能秤就很可能使智慧農貿的構想變成“空想”。